【寧雛】贈馥櫻．望盡天涯路《下》

※提醒：不可以接受小的腦殘拙作的，請慎入。
　　　　再道，上下篇全是贈馥櫻的（燦笑）






　　
　　遠處升起一縷輕煙，遙望那方向，離木葉約莫數里，寧次啜飲香茗，直至目光被遠方吸引。

　　那縷煙與煙嵐纏繞，時而如細繩般緊繫，時而似陌人疏離，定定看了良久，彷若被牽進其中，有些虛幻、有些迷亂。

　　甩開無謂的謬思，他望著杯中葉，餘末殘留於杯底，香氣仍存……

　　忽聞細如蚊蚋的聲音響起，細碎的腳步奔於迴廊間，回首一望，一抹黑影掠過，似乎有種熟識。

　　是否為伊人歸來？
　　揉了疲倦的眼，巡視周邊一圍，卻無所發現，眼神倏然黯淡，帶點嘲諷似的牽起弧度。

　　卿在何方？天不語，地不答。

　　×　　　　×　　　　×　　　　×

　　一縷炊煙冉冉升起，女子搧了搧灶下柴火，臉頰上盡是灰燼，她用衣袖胡亂擦拭了把，澄淨的眼帶著倦意。

　　如瀑的髮絲，似乎也染上塵埃，窗外灑進晨光，本應襯托她恬靜的臉龐，現卻因勞累顯得失色。

　　她蹲於灶旁，那火光漸漸吸引她的注意，淺橘與紅色相間，時而如細蛇，時而似雲霧，瞬間，一抹不安令她震懾。

　　定定看著那火花，那顏色怎麼越看越像，像極了那時的情景，那時血泊中的家人……

　　「雛田，終於能、能再見。」那聲音──彷彿曾經聽過──是父親？
　　
　　她戰慄，雙手止不住的顫抖，雛田看著父親，臉上盡是驚駭，回神之際，已渾身浴血。
　　
　　方才，仍愉悅的心情，似乎隨著這血風而逝。
　　肩負草藥的背囊，無聲的滑落。

　　「是誰做出這種事？」她不是當初怯懦的孩子，幾年在外，早已成長許多。

　　「是火之國的大名，還、還有分家的……」

　　恬靜的臉蛋突然變得駭怕，澄澈的雙眼瞬間混濁不清，她困難的牽起微笑，試圖將父親帶離這血域。

　　「花火在……好好照顧花火，我、我拜託妳……」
　　如耳語般的聲音，逕自在雛田耳中繚繞，剩餘的是那透明的淚，一顆顆豆大的水珠，滑過白皙的臉頰，染濕了衣襟。

　　身著的白衣染上鮮紅，艷麗的色彩彷彿在宣告天人永隔的悲哀。
　　無止境的爭鬥，終究沒有停止的一天。

　　「為什麼？」她笑了，既悲傷又無奈的笑，難道定要面對不成？是否人心自是如此？──她逃不了，一世的鬥爭。

　　既然天意如此，也不可逃避；既然人心如此，亦不能同流，是不？

　　雛田仰望無垠的天際，落葉片片飄落於身，天似乎涼了？

　　×　　　　×　　　　×　　　　×

　　雛田自逃離以來，未曾想過歸返，就算再見舊人，亦無法改變什麼──事事已成定局。

　　但這次，她不再逃避，回到此故居，竟有些陌生感，這裡明明是她的家啊！──是家嗎？雛田迷惘了。

　　「寧次少爺，您快來啊！」三兩童僕喚著，聲音裡帶著急切，寧次不禁蹙眉，他拉開合室木門，問到：「有何事嗎？」

　　「雛田和花火小姐回來了。」他們笑著回應，看到寧次臉上一抹驚訝，不禁失笑，原來不苟言笑的少爺也有如斯表情。

　　寧次走入園林，一抹素白的影子在林間晃動，俄頃，那影子似乎感覺他的存在，回首而望，「好久不見，寧次哥哥。」

　　「這幾年，妳過的如何？」他問到，雖然有太多話想說，卻不知從何說起，只能噓寒問暖，如此罷了。

　　雛田沉默了良久，似乎有些遲疑，直到那枯黃的葉落於其身，這才說道：「過的很好，有勞寧次哥哥關心。」

　　「是嗎？」有些嘲諷似的，他逕自離開園林，沿著蜿蜒小徑回去，不帶走絲毫惆悵。

　　雛田淡笑，「總有一天，或許能再相見。」

　　又是同樣一句話，又是何等心情。身影步上方才寧次走的路，感覺是否與其相同？抑或全然不同？

　　或許那微風蕭颯能懂，或許那園內長青能解，是吧！

　　盡付無言中。

　　×　　　　×　　　　×　　　　×

　　兩人似乎都在躲避，如遇見即道早問晚，話題只有花與雲，一些不著邊際的話語，心細的人早已看出，只是他倆都不願意承認。

　　「姐姐，為什麼要躲著他？」花火喚著，但雛田終究只是溫婉一笑，抿盡一切，終歸無語。

　　隔日清晨，曉露初凝，聯繫宗家與分家的小徑上，獨見一人兒走著，頻頻回首看著宗家大屋，有些不捨。

　　「寧次哥哥。」雛田拍了會木門，只見寧次披著單衣，略帶疑惑的走出，「原來是雛田大小姐，有什麼事嗎？」

　　輕緩的柔音說著：「我要去出任務，這幾天請你幫我看著花火。」
　　「是嗎？我會的。」寧次淡淡的說著。

　　沉默了好些時間，雛田頷首，她清淺一笑：「再見，寧次哥哥。」就像陣煙霧般，消失在眼前，不帶走絲毫不捨。

　　「妳以為我不知道，其實我早已明瞭。」嘆了口氣，晨風依舊襲人，捲下那最後一片枯葉，灑落滿庭碧霞。

　　檻菊愁煙蘭泣露。羅幕輕寒，燕子雙飛去。
　　明月不諳離恨苦。昨夜西風凋碧樹。
　　獨上高樓，望盡天涯路。欲寄彩箋兼尺素。山高水闊知何處。




《全文完》於2007／02／08







※後話：終於打完（灑花），雖然是很老套的劇情，但小的因此詞窮多次。
　　　　最後一段是晏殊的蝶戀花，整個架構是從此為起點。
　　　　也要感謝馥櫻不嫌棄，匆忙趕出來的，請見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