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漫長路

女兒的電話帳單，又再一次出現超額數字，通聯記錄上出現重覆號碼的次數多的嚇人，班上的男生一直和她傳簡訊，時間頻繁和過晚。

我找了老大來談，跟她說我只付基本費用，其他超支部份依「使用者付費」原則，請她自己拿零用錢支付。姑娘乖乖拿錢來繳，問她該怎麼改善這種情形？小姑娘把手機交上來，說她怕自己克制不了，以後回家就把手機放我桌上保管。雖然我覺得不妥，回了她一句：「我想該教妳釣魚，而不是沒收釣竿」。但手邊正有事得處理，就先照她說的做了。

老先生意外早返家，看到桌上帳單就直接把老大找來談了。先是開她玩笑，說小姑娘在熱戀，電話帳單這麼嚇人。老大一臉無辜狀，說他又不帥，只是聊天。老先生說了幾句後，居然教起數學來，算起金額和時間的關係！我實在忍不住想偷笑，躲去廁所偷偷笑。

在談的過程中，老先生說了一句名言：妳大了，給妳自由是給妳方便,不是叫妳隨便！女兒慢慢長大，我的容忍尺度也隨之放大，但放手的同時，還是有些原則沒辦法妥協或是退讓，或許在這部份我比其他母親強悍和堅持，但是我總覺得守規矩和某些生活規範，是必須嚴守的。相較於周圍朋友的「避免爭執」，我想我是屬於捍衛原則的頑固母親。一碰到這些禁區，即使必須和「青春期怪獸」抗爭，我都不願意委曲求全。這方面我家小孩很可憐，必須忍受她老媽媽的「原則」…。

要教一個小孩時間管理和自我管理，委實不易。我掙扎在理性和情感之間，心疼她們童年消逝的速度，常常忍不住睜隻眼閉隻眼的縱容，然後偷偷安慰自己：早晚會學會的…等到時間不夠用時，等到付出代價時…。這一堂課，我們可以提示重點，但是運用巧妙還是要靠她們自己去學習。這部份我有些相信「兒孫自有兒孫福」。

就像對「欲望」一樣，我想教她們「想要」和「需要」的差別。但是我也知道，這只能盡力教，懂不懂和做不做，其實還有很長的一條路要走。某一層次來說，父母的努力都是一場徒勞無功的過程，我們只能做，然後看著辦，並且安慰自己：我們嘗試過了…。養育子女的過程中，我越來越傾向「人性本惡」的理論。

2007/4/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