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雷的書法

黃宗羲很可能是中國古往今來唯一可以稱為百科全書式的學者，另一個差可以比擬的人
物是沈括．

不過，當我看到南雷先生的書法時，真是大失所望．不論用那一種觀點看，那都是相當
拙劣的筆藝，構型，筆鋒，力道全部不及格．

幸好，我們已經是打字比寫字多的時代，否則，這會是一代宗師令人難堪的敗筆．

那本帖子，還收錄了宋明以後其他大儒的墨跡．

不是都說人如其字嗎？

看著這帖子，愈來愈生疑問，大學問家，大儒者，如黃梨洲，如顧亭林，字未必好
看，有人稱許朱熹和王陽明的字，但在我看，那如同弘一大師，都是火氣退盡，自有孑
然超脫的寧靜味道，卻並不華美，反而，投元的宋宗室趙孟頫，奸臣蔡京，一些明代我
記不清姓名的貳臣，字漂亮得不得了，雖然評論家說那些字輕挑，任誰看了那些藝術，
也很難否認她自身散發的美．

進入硬筆時代的我們，甚至使用鍵盤多過原子筆，一個人的字還代表什麼嗎？

到底，代表一個人的是什麼，如果字寫得好，和一個人的道德功業學問能畫上等號嗎
？推一步講，文章寫得好，能代表這個人嗎？或者，如黑小亮，過去常向我抱怨的，教
授們總是看重能言善道的研究生，認為是前途無量，會說話就代表一個人的真才實學嗎
？

推到極點，每個人的各種面向，很難說可以輕易代表一個人，沒錯，那都是那個人的
一部份，但也僅僅是一部份，知道黃宗羲的字糟糕如此，對於他驚人的才學可以感到稍
稍寬慰．至少，我的毛筆字都還比大師上道．

沒有人是完人，即使非常接近，畢竟也不過就是非常接近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