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慢車

如今有慢車從台北出發將停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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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月23日下午五點半，母親打電話給我說外婆走了，就在半個小時之前，掛完電話後我繼續在廚房忙著，這時候的我晚餐已經吃不下了，不久我回房，坐著發呆好一陣子，一星期後是告別式。星期五晚上坐上23點30分的莒光號加班車，從台北要到嘉義的民雄，如今這班列車已是快車，不是我三十年前坐的午夜慢車。

時光倒轉，出發的時間是一樣，慢車慢慢的前進，每一站都會停下來休息，夜深了窗外是寧靜的世界，微微的涼風吹進車廂裡，有點硬的椅子懷念的感覺，心的汗水並沒有流下。民雄到了下了車，沒有天橋也沒有地下道，這個時候天色也漸亮，母親帶著我們幾個兄弟往新港的方向走去。綠蔭大道還有鄉下新鮮的空氣，遇到農夫很友善載我們一程，不久公車來了外婆家也近了。外婆家在新港奉天宮後方，平房三合院有中庭可玩耍，當時外公外婆都還健在，很高興小孫子放暑假來純樸的鄉下玩，早上喜歡吃油條沾米漿，還有碗粿，午餐是肉羹麵，晚餐與大人一起溫馨享用。有時候還會去看大阿姨包新港糖，大阿姨因為常吃透抽和豬腳這些高膽固醇的食物，幾年前也病逝了，她跟外婆同住一間護理之家。多年前去看她們的時候都坐在輪椅上，當時我的心很亂。回台北時外公外婆就會幫我們準備一些特產，新港糖還有特製大腸與香腸，回程的路上只有依依不捨，隨著年紀越來越大，回去外婆家也漸少了。

這班列車是這樣坐上的，感慨這樣讓我回想三十年前的慢車，如今莒光快車許多小站不停留，到了民雄也將近凌晨四點鐘，往新港的綠蔭大道也寬了許多。人生有如坐上這班車，終究會駛入終點，每位乘客也都得下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