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魚不躍龍門上螢橋

（照片取自網路）

      我和先生都很重視孩子的教育，期盼他們能在一個優質環境下快樂學習成長。聽許多朋友推薦，天龍國小校風活潑自由，老師教學認真，因此孩子幼稚園時就將戶籍遷至該校學區。兒子入小學前，我們還偽裝成家長，選在放學時刻至校門口探查，果然魚貫步出校門的學生各個臉上笑容洋溢，氣質頗佳，於是兩小就在此度過六年歡樂時光。

      畢業後，兒子順理成章進入學區內的天龍國中，換女兒時該校卻滿額減班，入學規定從原本只需父母一方設籍，改成雙方都得設籍。我一時不察，女兒便硬生生地被踢出天龍國，得改分發至其他學校。

      我有點措手不及，先生倒是淡定的說天龍國中也沒多好（這是後話了），然選校時間緊迫，我趕緊赴實地考察：一所是風評不錯的完全中學，但上下學途中經常塞車。另所是貴族區傳統名校，以圍棋班聞名但校區狹小，四周高樓林立，讓人有窒息感。最後是位於蛋黃區邊陲的迷你小校，一個年級僅五班，也是我們家原本學區，儘管附近快速道路車流狀況令我皺眉，不過考量離家近，又有大片藍天綠樹，就決定是這了！

      女兒受到的衝擊自然比我大。新生訓練時，全校沒幾個天龍小學生，進教室後，她揀靠窗位子悶頭看書搞自閉。我問她新學校如何？她淡淡地說：「沒有喜歡也沒有不喜歡。」彼時，她為了沒能跟閨密同校而鬱悶著。

      即便如此，她仍穿上粉艷的體育服裝（一身粉紅像頑皮豹，本覺得俗氣後來越看越順眼），背起螢火蟲樣式的書包。從初始的陌生，自己走路上學，到漸漸熟悉校園環境（校地很大，女兒至今仍常迷路），認識老師和新同學，有了一起放學聊天的伴，參加扶少團淨灘旅行（好康的活動有美食可吃）、午休時當資源班小助手、初試啼聲背唐詩，接著還有大隊接力、彩妝舞蹈、拔河、排球、籃球競賽等。

      我特別愛聽她講拔河比賽的橋段，常聽得跟著緊張起來。有天睡前，她說今天前面的大塊頭男生幾乎把全身重量壓她手上，痛得她流眼淚但她仍不放手。我攤開她的手看，果然手指與掌心接處又紅又腫，趕緊幫她敷上左手香膏。又說腿也很酸，體育課跑八百公尺，放學和同學再加碼自主訓練八百，為了拔河時站得更穩，跑完又練深蹲，我邊聽她說邊幫她按摩雙腿。校慶當天，他們班從敗部復活，最後連拿兩勝奪冠，我看影片裡孩子們全力以赴的表情真的超感動，女兒的身體都快跟繩子平行了呢！

      前陣子，我擔任夜自習家長，結束後和女兒結伴回家。走過操場，天上掛著明亮的月，女兒說很喜歡學校的天空，傍晚有彩霞，有時還能看到彩虹呢！又不捨地說，好希望能待在這裡久一點。班上同學常相約出遊或逛街，以前她不愛最近卻積極加入，她說再不去以後就少有機會，就連會考後也不願請假出國，只想把握時間跟同學多相處……

      今天是女兒的畢業典禮，學校沒有體育館，租借附近場地舉辦。會場上有對教育充滿熱忱，和學生很親近的校長（學生會去校長室聊天），教學認真、對學生充滿愛心的老師（小團隊實力卻很強大感情融洽），晨昏共處，一起學習成長的同學（偷偷感謝總是提醒女兒蒸便當的男同學），活力十足的家長會長（參加會考服務隊時我被她的精神感動，立馬增額捐款）和熱心支援的家長們。螢光家族齊聚一堂，從致詞、頒獎、領取證書、拍照、道謝、擁抱……氣氛歡樂而溫馨。

      典禮結束後，我對女兒說，我很滿意這間學校，妳呢？女兒露出彎月般的眉眼和可愛的虎牙用力點頭說：「我也是！」

後記：女兒學習獨立自主，成績一向閃閃發亮，每次收到老師傳來的成績單，都覺得我何等幸運。面對會考我對她充滿信心，這次選校由她自己努力，不管考上哪裡都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