遙不可及才美麗

有段時間,我花大把的時間去憧憬未來
像十字架下虔誠的基督教徒
用五分之四的大腦思考耶穌羽化凡人的將來
剩下的五分之一還來不及搜索他的過去
靈魂就已經被附體,承受若似注定的酷刑



現在,我喜歡上暸走路.
譬如游離在陽光下,可以不假思索
我撑起那把用了好久的水藍傘
映出地上水藍色的影子,宛如一齣皮影戲
掙掙紥紥,糾糾葛葛.

抬眼就可以看到那么多玲瓏的孩子
是剛剛掙脫了翅膀,自由奔跑的泡泡
快樂的日子很短,努力的日子很長
他們總能讓我開始奢侈地窺視過去
5年前,我從這裏走齣來
帶著金燦燦的驕傲,還有赤綵斑斕的目光
這些天使一樣會在很多年以后被許多東西摧毀
像逝去的時光一樣無以加复
破碎得沒有一點呻吟,一點徴兆
那些笑臉,嘻駡,只用一眨眼的功夫就可以無影無踪,無聲無息
因爲那個時候,他們正好都低著頭匆匆趕路.
師太說:有什么好埋怨的呢?人生就是這個樣子的!

可是,原諒我太懷念這裏的種種
這裏太簡單,迎合著我的思想
芳芳説我的文章太淺
因爲從來不願意去思考太深奧的東西
我害怕過深的努力和探尋只會像瘋長的荊棘
刺痛,難纏
我的作文跑題,可我依然堅持自己的想法
我固執,我泰然
思攷過的不願再去拾起
害怕現實會和真實扭曲,留下一條條灼傷的痕迹

然後我現在處在人潮涌涌的街頭
看那塊好似牌匾的校牌
這塊觸手可及的土地爲何變得這樣遙遠和陌生?
曾經在這裏的回憶,原來都是流沙
抓不住,握不牢
越用力,越失去..

很小的時候,我們玩一種游戲
叫做丟手絹.
現在我們還在玩著游戲
只是游戲的方式不同,游戲的賭注不同
就像你我,追逐的過程都在奔跑
望見的結果,只有汗水下的沮喪和笑臉
可是,饒了一圈又一圈,返囬原地,你的,我的,最終還是我們的
...




我還沒有忘記
當年有過三個小女生
她們劃著大花的臉,扎著高聳的小辮
窩在早被拆建的印尼餐館中
對這那尊催枯拉朽的土地爺爺拜了一拜一拜又一拜
那個時候,并不明眼的白熾燈照亮她們紅暈的小臉
嗲聲嗲氣卻堅定有力:我,楊*,劉*,孫**,結成結拜姐妹,從今以后有難同當,有福同享!
然後端起桌上的清湯一飲而盡
那個時候覺得這壯觀絲毫不遜色桃園裏面的三兄弟
很久之后我都深深懷念那三張咧開的小嘴
永遠不會被時間沖刷的細枝末節,還一直在閃耀


我也沒有忘記有個沒脾氣的女孩喜歡上一個倔强的女孩
沒脾氣的小女孩説:我要認你媽媽做乾媽
然後她就到了倔强的女孩家裏吃了她乾媽做的鷄蛋麵湯
忘記了那是怎樣的味道,隻記得她吃了好大一碗
放心的抹抹嘴,大步離開不帶半點拖拉
等到她們吵架的時候,沒脾氣的女孩的乾媽就打電話過來
她說:妹妹比較倔强,要讓著她
後來她真的打電話去和好了,再後來她們還是揹着書包手牽手
只是姐姐一直沒有告訴妹妹
那個時候她臉上包着的傷口每天都聞到泪水的味道
接到乾媽的電話前她已經想道歉了..


還是和妹妹
爲了給暗戀的男生過生日
沒頭沒腦撒了一下就被揭穿的謊言
然后騎着車頂著風,買了禮物
毫不客氣地做到別人的飯桌上
當然最後被逮回家的時候她們都懷著忐忑
以緻于妹妹離奇地失踪了1個小時..

...

還有什麽是可以這樣回味到白髮蒼蒼的?
那個時候像是白天
無限的光景可以揮霍,可以放逐
現在我們繁茂地生活在晚上
孤軍奮戰是夜晚的風景
月亮遇不著太陽,太陽就不會相思月亮
時間就這樣扔下我們轟轟烈烈地跑了
剩下這麽多遙不可及的記憶一遍一遍的逗留
删删减减,反反復複
每一次都要像看過一場煽情的電影
明知道以後的結局,卻還覺得結局突兀
明明已經過目不忘,卻還戀戀不捨


所以現在每天都好珍貴
我不知道還有多久那些熟悉的面孔就要各奔東西
會不會只剩下這群傻子的身影留在草場上

下午的雨很大,這個時候候鳥都遷徙完畢
越過寒冬飛過春天
它們總能不停地尋找一個新窩
不知道它們能不能明白
別離的遺忘著的舊窩還在原地痛徹心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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