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01-19 21:07:08海貓
[奧德賽二期] 09 最終
「我們回航。」
船長一回到船上就下達了這個讓人錯愕的命令。就算大家追問船長也沒有回答，只是一臉像是懼怕什麼的沉默不語。
這次的航行所得到的發現遠比上次還多，就這樣回航對一心想得知世界全貌的船長來說未免太過可惜，到底是什麼讓船長改變心意？
說老實話，她並不想知道。
尤其是在聽過魔族的那番話後。
「趁絕對神還沒有徹底發火，快滾回去吧，瘟神。」
希望不要發生什麼事才好，不然自己還要多救一個笨蛋，會累。
不過事情並不如亞蘿所期望的，才揚帆沒多久，天氣就起了變化。厚厚的烏雲壓在海面上，夾著水氣的暴風颳起一波又一波的巨浪。
「亞蘿怎麼辦阿？天氣很糟欸我們會不會怎樣阿？」被風吹得快睜不開眼睛，埃奧一臉擔憂的看著被海水和雨水打的濕漉漉的甲板，很怕會連人帶船下海餵魚。
「少廢話去幫忙。」把自己的連帽斗篷脫下拍在對方臉上，亞蘿看著眼前的糟糕天氣不禁皺起眉頭，再這樣下去又要去海底玩一遭了。
「欸？」抓著斗篷，埃奧滿臉問號，不懂亞蘿這樣做的意義何在。
「你應該沒有胖到穿不下吧。」把黏在臉頰上的髮絲撥開，亞蘿沒耐心的嘖了一聲。「我先帶亞蘇進去。」
原本充滿活力的鳥類現在只能縮成一團發抖，鮮豔的紅色羽毛被雨淋的又濕又塌，顯得非常狼狽。
「亞蘿謝謝妳喔，那妳跟亞蘇趕快進去吧，不要感冒了。」露出陽光的笑容，埃奧開心的套上亞蘿出借的斗篷，雖然稍嫌短了點，但拿來擋點風雨還是可以的。
「你才不要摔進海裡。」把男人推給剛好路過的水手去做事後，亞蘿帶著亞蘇回到房間。
抓出乾淨的大毛巾擦乾亞蘇身上的水珠，鳥類抖抖身體羽毛又回復以往的蓬鬆，開心的到一旁啃從魔族帶來的零食。
「別再出去了，知道嗎？」簡單整理了自身，套上另一件連帽外衣向亞蘇交代。
已經完全沉浸在食物的樂趣中，亞蘇敷衍的點頭後又開始埋頭大啃。
自己到底為什麼可以養到一隻那麼愛吃的鳥阿？不過說到底亞蘇會跟著自己也是因為被餵了麵包吧。
無奈的嘆口氣，亞蘿拉上帽子準備離開房間。
「嗯？」才握上門把，先是一股不協調感從指尖擴散，隨後亞蘿還沒搞清楚是怎麼回事一陣劇烈的疼痛就從左臂的舊傷炸開。
暗紅的血液沿著外套袖子迅速染開，在袖口匯集成一條小河。忍著痛，亞蘿扯開外套發現早應該癒合的傷口卻又再度裂開，滾燙的鮮血如湧泉般噴出，殘餘在肩膀處的圖騰刺青已經被染的看不出原本的圖樣。
就如同那天一樣。
「搞什麼…‥」伸手按住傷口想止血，血卻依舊從指縫溢出，隨著血液的大量流失世界的溫度也跟著下降。
思緒好像也跟著混亂起來。
無力的跪坐在地，四周莫名的出現吵雜的人聲，圍著自己好像在議論著什麼。
「弱者。」
是誰在說話？亞蘿抬起頭想找出聲音的來源，卻完全找不到人影，就像從腦子裡傳來的。
「殘廢。一無是處的垃圾。」
「廢物。」
不同的聲音重疊成相同的話語在耳邊迴盪，就像纏人的魔咒不把人拖進地獄不甘心。
「閉嘴……」亞蘿想大吼驅逐這些陰暗的低語，卻發現自己的聲音實在微小的可憐，顫抖的連自己都快聽不清楚。
她才不是廢物……
她不是……
真的不是嗎？
看著剩不到三分之一的刺青，亞蘿動搖了，自己真的如同自己所認為的那樣嗎？
在那之前，她是弓箭手，百發百中百步穿楊都不是問題，可是現在她連最基本的拉弓都做不到……
她還剩什麼？
她不知道了，為什麼她對自己會那麼困惑？
「妳已經是個連容身之處都沒有的臭蟲，為什麼不去死呢？」
「反正妳已經不值得被人們期待了，就去死吧。」
失血造成的意識模糊越來越嚴重，亞蘿開始不去思考那些話語的真實性，或許他們說的都是真的。
因為，在那時很多人都這麼說過。
大家都這樣說……
可是好像又不是那樣……
好像有一個人並沒有那樣說過，但是誰？
真的有個人嗎？
好像有，那個人叫……
「廢物。」、「殘廢。」
那個名字是……
「沒有人也沒有地方會需要妳，死吧。」
「夠了！都給我閉嘴！」她想起來了，在看到腰間那條湖綠色的方巾時她就想起來了，那個會給
自己容身之處笨蛋的名字。雖然他真的很笨，連馬都比他聰明，但他還是給了自己一個家。
去他的鬼話連篇。
「一直廢物殘廢的煩不煩阿！我他媽的就是手沒了有意見嗎？敢再發一個音我就剁爛你們！」抽出短刀，亞蘿朝空無一人的空間就是一陣亂罵，翠綠的眼睛重新燃起憤怒的火焰。
她到底是哪根筋不對才會被那種欠揍的話給影響？仔細想想這種鬼話根本超讓人火大，擺明就是要來打架的。
才吼完，那些詭異的聲音就嘎然而止，一直無法止血的左臂傷口也神奇的回歸正常。撿起地上的外套查看，上頭一點血跡都沒有，乾淨的就像剛洗好的一樣。
剛剛經歷過的事就像夢境，醒來完全不留意點痕跡。
「啾啾？」亞蘇一蹦一跳到亞蘿面前，嘴邊還沾著零食殘渣，一臉疑問的歪頭看著她。
伸出手搓搓鳥類的頭，看來剛剛發生的事果然只有自己知道。
不過為什麼她會聽到幻聽呢？
跟魔族說的絕對神發怒有關係嗎？
心中不好的預感逐漸擴大，想到還在甲板的埃奧，亞蘿快速套上外衣朝甲板跑去。
「那笨蛋應該不會出事吧……」
海上的天氣依舊糟糕，一波一波的甚至比一開始更高，阿爾戈號好像隨時都會被捲入海底。
「埃奧！」難得認真喊了對方的名字，亞蘿急躁的找尋男神的身影。
「亞蘿！」從另一邊小跑步出現，埃奧開心的向亞蘿揮手，表情如以往掛著傻笑。
「亞蘿我跟妳說喔！剛剛發生好多奇怪的事喔！」等不及亞蘿開口，埃奧就迫不及待分享自己的所見所聞了。
「妳和亞蘇回去之後天空就突然變暗了，是很黑很黑看不到路的那種。然後就有奇怪的聲音出現了，一開始是講很多我聽不懂的東西最後他們開始很兇的罵人，說亞蘿和其他人都不要我了要把我丟下來，可是阿我覺得的亞蘿妳才不會這麼做，他們一定是隨便亂說的所以我就說他們騙人，然後那些聲音就全部不見了，天空也變回來了。很奇怪對不對？」
「白痴，到底為什麼可以那麼肯定阿？」見人那麼有活力的樣子，亞蘿不禁有點不爽，她真的是腦抽了才會浪費時間擔心。
「因為亞蘿和我是家人阿，家人才不會不要對方呢。」瞪大眼睛，埃奧回答的理所當然，好像很奇怪亞蘿會問這個問題。
「白痴。」一把拉下埃奧的帽子蓋住那張傻臉，雖然天氣是下著大雨的低溫但亞蘿還是覺得自己的臉有點燙燙的。
真是夠笨的。
不過不論如何，兩人都沒事已經算幸運了，因為下一波足以吞噬阿爾戈號的巨浪正朝他們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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