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辜止】愛笑的眼睛（番外）

　　事件過後幾天，夜晚，止戈家。

　　「你以為我被潑濃酸送急診室？！真的假的！」已經洗好澡窩在床上抱著被子的止戈，一臉不敢置信的看著剛從浴室走出來、頭髮還濕淋淋的辜戰。

　　辜戰睨了他一眼，「醫院用你的手機打給我，然後又說什麼你臉部已經爛到跟皮夾的證件無法對比啊，換成是你、你不緊張啊？」

　　「噢……會、會吧？」

　　「還『吧』咧！就知道你笨！」辜戰佯怒罵道，手指指著床頭旁矮櫃上頭的毛巾，「毛巾啦。」

　　聽話的止戈才剛拿起毛巾，辜戰就已經坐在床邊、一邊穿起上衣。

　　「好好好我笨、我笨……會笨還不都是你罵笨的……」以跪姿跪行到辜戰身旁，拿著毛巾幫他擦乾頭髮，兩人的動作自然得很，就像是本來就是如此一樣。

　　辜戰嗯了一聲算是回應，反正他現在心情不錯，很享受止戈現在的服務，就忍個幾句不唸他好了。

　　「不過啊……戰，所以你那個時候真的很擔心我喔？」

　　「嘖、」辜戰故作不屑，「你這問題到底要問幾次啊？你是怎樣、健忘症還是什麼失憶喔？」

　　「吼不是嘛──」止戈不依，他每次問到這個的時候，辜戰就一直顧左右而言他，根本就不肯好好正面回答，所以他才想一直問嘛……

　　心裡雖然不平衡，但是手邊的動作可沒有絲毫怠慢，毛巾換了個角度繼續擦頭髮。

　　「等等幫我吹完我再告訴你。」

　　「喔……」算了啦反正他也不會說什麼正經的，不期待了哼，呃不對、他剛剛說什麼──

　　「吼戰──你又說什麼啦！誰要幫你吹啊！」

　　止戈漲紅著臉把毛巾蓋在辜戰頭上，害羞的縮回被窩裡，嘴巴一邊碎碎唸著什麼變態戰之類的語詞。

　　「吹頭髮啦！」辜戰大手抓起棉被一掀，居高臨下的看著越想越歪的止戈，緩緩的壓低身子欺向已經要縮成一球的止戈，用曖昧的口穩說：「不然你想吹哪裡啊？嗯？」

　　「沒、沒有啦我哪有想歪啊、沒有啦！」紅著一張臉，連耳根都紅透了的止戈連忙出聲否認。

　　辜戰有點頭痛，覺得再跟他攪和下去今天也不用睡了，「我自己吹就好了，你給我躺好。」然後拿著毛巾暫時離開這張大床，吹頭髮去。

　　止戈縮在被窩裡，臉頰的溫度高的嚇人，他越來越不懂了……那一天急診室事件過後，辜戰就強硬的說要搬來跟他住，然後還睡同一張床，他是很開心沒錯啦，可是就是會覺得、很……害羞啊。

　　一定是因為最近辜戰有事沒事就用語言調戲他、勾引他的關係啦！對、一定就是這樣！

　　雖然現在，除了兩個人同住一個屋簷下──好啦簡稱同居之外，在班上的互動其實還是跟吵架之前是差不多的，一起上學一起回家，中間做了什麼也幾乎都是一起行動。

　　止戈突然想到，這跟連體嬰有什麼不一樣？時時刻刻都黏在一起，以前雖然也是大部分時間都在一起，但是現在不一樣了啊，連住的地方都一樣欸，這樣……戰他會不會膩啊？

啪。冷不防的從頭頂被巴了一掌，就像平常辜戰欺負止戈那樣，不痛、但止戈還是反射性的哀叫了一聲。

「戰你幹麼啦很痛欸，都你是把我打笨的啦……」揉揉被巴的頭頂，莫名其妙被巴，止戈扁著嘴瞪著此時站在床邊、高高在上的打人歹徒。

「你又在想什麼囉哩叭唆的？」

糟糕……小戈現在的模樣好、好誘人哪。從睡衣領口露出的瑣骨、還有那再熟悉不過的頸部線條……辜戰撇開視線，怕再多看幾眼就要對他出手了。

一屁股坐在又躲回被窩裡的止戈身旁，以不容拒絕的力道，連拖帶拽的把人拖進自己懷裡，滿意的摟著他，凝視對方的眼神滿含了笑意、寵膩。

「那時候差點被嚇死。」有一下沒一下的撩著懷中人柔軟的黑髮，動作很輕、很柔，「我還以為你完了，隨便攔了一輛計程車就往醫院衝，心跳感覺都要突破三百了。」

安靜的窩在辜戰懷裡，耳朵貼在他頸間，感受他平穩的脈搏、還有他說話時，身體自然的振動，都讓人覺得安心。

「該說是緊張、還是害怕呢？我還想，如果……你真的毀容的話要怎麼辦？」

抬起手捏住懷中人的下巴，拇指摩擦著他軟嫩的臉頰，慶幸的露出一笑，「還好你沒事。」

止戈撇嘴，拍掉正在騷擾自己臉頰的大手，「毀容我就不想活了啦……」

然後他聽見對方發出一聲低低的悶笑，那隻大手這時又摸了上來，摸了幾把後整個手臂將他圈了起來。

「而且我以為你會說什麼，就算我臉爛光光了還是會照顧我……之類的話。」小小聲的吐了一句抱怨，剛說完就覺得怎麼這麼像小女生，然後越說越小聲。

「好好好，」又摟了摟懷中撒嬌的止戈，用臉蹭了蹭他的額頭，「就算你真的毀容的話我也會照顧你一輩子，不會棄你而去的，這樣可以了嗎？」

止戈隨便的嗯了一聲。

兩人就這個姿勢抱了好一會。

「小戈，不要隨便講什麼『不想活』知道嗎？我可是沒辦法再承受一次那種刺激了……你聽見沒？」

懷中的人沒反應。

「小戈？」

……還是沒反應。

低頭看了看懷中的小戈，卻發現這個笨蛋，居然睡著了？

辜戰緩緩的移動位置，刻意的放輕動作，就怕驚動到這個已經睡著了的笨蛋，輕輕的將他平放在床的右側，幫他蓋好了被子，輕手輕腳的下床，拿著一邊的吹風機往外走去。

走了兩三步，又折了回來，偷偷地在那人唇上印上一吻。

「小戈、晚安。」

＊＊

翌日早晨。

也許是以前幫忙早餐店的工作，辜戰習慣性的早起，看著身旁還在呼呼大睡絲毫沒有清醒跡象的小戈，甜膩一笑。

就像他曾經嚮往的平凡生活那樣，早上起床的時候，身旁有戀人暖暖的體溫、他酣睡的氣息，是那麼平凡、那麼美好。

輕輕吻了下小戈的唇，心裡感到大大地滿足……還有幸福。

突然想起以前看過的一部電影，裡面有一句經典名句，實在是太適合此情此景了──

「有你真好。」

止戈動了動鼻子，翻過身去順便搶了被子，繼續舒服的睡。

淺淺一笑，辜戰再次輕手輕腳的下了床，披了件薄外套出門買早餐去。

下了樓，就看見止水提著一大袋食物走進家門，於是兩人對上了視線。

「伯父、早。」其實還是有點尷尬，畢竟之前還搞錯一場烏龍。

「早啊辜戰同學！」止水很顯然沒把烏龍放心上，很自然親切的打招呼。

把買回來的食物放上餐桌，向辜戰招招手，「來來、一起吃，你應該是剛起床吧？」

「謝謝伯父。」

「沒什麼啦，不過……」咬了一口三明治，「你怎麼突然想搬來一起住啊？」

「我……」

「伯父看得出來，小戈這陣子真的很開心，開心到好像整個人四周都冒出粉紅泡泡了。」止水邊吃邊笑，口齒有些含糊，不過眉眼之間盡是對兒子的寵愛。

辜戰點點頭，他也知道小戈這陣子真的很開心，只是他沒有看到什麼粉紅泡泡。

其實知子莫若父，自家兒子那點小心思怎麼逃得出他的法眼？只不過自家兒子那個萌呆萌呆的性子，恐怕是還沒有發覺吧，還沒有發覺到……自己是真愛上了。

「小戈很遲鈍，你要多擔待一些了。」

「知道。」他自己也沒什麼資格說別人遲鈍。

「辜戰同學，伯父問你一個問題，你可以慢慢考慮、不用馬上回答。」徹下嘻皮笑臉的表情，換上嚴肅的神情，不苟言笑。

辜戰嗯了一聲，也收起臉上的輕鬆笑容。

「伯父真的能夠把小戈交付給你嗎？」止水慢條斯理的說道，已經是中年的他，眼神堅毅澄澈，直直盯著面前的辜戰。

聞言，辜戰先是愣了一下，他原本以為是些有關於前陣子、跟自己身世有關係的事情，也可能是小戈那陣子悶悶不樂、不開心的事情，可能會問自己是不是欺負或霸凌小戈……

「我──」

『吼爸──！你又在亂說什麼啦！』

睡醒剛好聽到自家老爸在亂講話，止戈瞬間清醒了一半，連忙跑來對老爸表示抗議。

「爸！」一屁股在止水旁邊的位子坐下，大聲跟自家老爸槓上：「你剛剛在講什麼啦！為什麼是把我交付給他不是他交付給我啊？」

……小戈，你又畫錯重點了。

辜戰抹了把臉，真不曉得這個呆子是真的蠢還是天然呆……算了、這兩個好像都差不多。

「兒子阿你怎麼這樣講？難道爸爸還有哪個小孩可以交付給辜戰同學嗎？」

辜戰覺得頭有點痛，還以為自己有點習慣了這對父子的粗線條，但很顯然的，他還沒能完全習慣。

但是他知道，其實止水對他們兩個之間的事情是瞭若指掌的，以至於，這一次他搬進來的時候，止水沒有過問什麼，只是對自己露出一抹意謂深長的笑。

對面那邊，止家父子還在進行永遠畫不到中點的比賽，辜戰就慢慢的吃著手上的三明治，對於那父子倆沒營養的對話，左耳進、右耳出。

吃完一份三明治，辜戰拍掉手上的麵包屑，清了清嗓子。

「伯父。」用此生最嚴肅的表情，辜戰看著止水說道：「小戈是您唯一的寶貝兒子，一定不希望他受傷、不希望他難過，希望他能夠幸福，這些，我也有一樣的想法。」

「戰、原來你想當我爸喔！」

辜戰厲眼一掃，瞪得那個天然呆乖乖閉上嘴之後，才把視線又移回止水臉上。

「以前，我就覺得保護小戈是我的責任，不能讓別人欺負他，即使後來知道了他其實比我厲害，我依然認為保護他，是我這輩子、終生的責任……」

「所以從以前，我就知道了『我喜歡小戈』。」

故意忽略止戈投來的驚訝眼神，辜戰繼續往下說。

「兄弟的喜歡、朋友的喜歡，我一直都是這麼以為的，直到前陣子差點以為再也見不到他了，我才知道……」

「我是這麼害怕失去他，那天在計程車上的心驚膽跳，到現在都還心有餘悸……原來、我無法承受失去他的那種痛苦。」

「我才瞭解，小戈已經成為我生命中的一部分，不能夠拔除、不能缺少。」

「伯父，也許我的保證並不算什麼，但是保護小戈，一樣會是我這輩子、這一生最重要的責任。」

「說愛……很膚淺，也不是我的風格，我也不覺得我對小戈的感情只有一句『我愛你』，但是伯父──」

咽了一口唾沫，辜戰看了小戈一眼，後者已經臉紅的不行，頭低低的不敢抬頭也不敢說話。

「我、辜戰，會用我的性命保護止戈，不管是富是貧、健康疾病，我都會守護他、給他幸福。」

說了一段，辜戰站起身，朝止水敬了個九十度大禮──

「請伯父將小戈交給我。」

止水沒有動作，頗為欣賞的看著辜戰的髮頂，再偷偷瞄向自家兒子，看著這兩個孩子，不禁感嘆著「年輕真好」。

打從辜戰提著一卡行李箱來到門口，說要搬過來一起住的時候，他就已經看出來了，這個孩子看著自家兒子的眼神哪……騙不了人的。

小戈是真的很幸運哪。

「好了好了。」伸手拍了拍辜戰的肩膀，讓他坐回椅子上，「先吃早餐吧！」

辜戰聽話的恢復吃早餐的行動，但心情有些複雜，一來、止水並沒有給自己一個答覆；二來、他剛剛就等於當著止戈的面告白了。

一旁的止戈臉都紅得要滴出血來了。

這個戰知不知道自己在講什麼啦，那個最後的告白……不就是結婚的什麼誓詞嗎？幹麼講這樣啦會害他很乾尬欸……

止水一手拉起自家兒子的手放到桌上，另一手抓著辜戰的手覆在兒子手背上。

「爸你又幹麼──」

「辜戰，」牽制著兩個孩子的手，止水是開心的，「伯父現在，將世界上唯一的小戈交給你，請你不要讓伯父失望了。」

辜戰笑道：「謝謝伯父。」

「好了好了，那我這個電燈泡就先撤退了，你們兩個聊。」止水拿了兩個三明治、一杯豆漿，瀟灑的上樓去了。

於是就剩下兩個人相看兩無語，還有桌上緊緊相牽的兩隻手……

拉起止戈的手輕輕一吻，辜戰對他一笑、笑得曖昧。

「你幹麼啦……講得好像要結婚了一樣……」

「怎樣？嫁給我很委屈？」

「不、不是啦！」止戈猛然一叫，「而、而且，為什麼不是你嫁給我啊！」

站起身來走到止戈身旁，彎下腰來在他嘴角親了一口。

「等我們要拍婚紗照的時候再來討論這個吧？」

「誰要跟你拍什麼婚紗照啦！」

拉起止戈有點僵硬的身子，攬過他細細的腰貼緊自己，手指還有意無意的磨蹭他的腰間，兩人就著有點奇怪的姿勢，回到了臥室。

一進臥室，辜戰一把就將止戈推倒在床上。

「戰你幹麼！欸、不要亂摸、你──」

「摸一下嘛，反正又不是第一次這樣摸你了對不對？」

「是、是沒錯……欸！這才不是第幾次的問題好嗎！」

壓在戀人的身上，使壞、耍賴，逗的他又羞又急，在自己身下臉紅著喘息……

「欸我們還沒有上床好嗎不要講得一下做了什麼了一樣啊喂！」

看來，他們距離真正的「性福」美滿，還有好一些日子呢。

畢竟都是第一次談戀愛，他們才是高中的年紀，這輩子還很長、距離永遠還很遠，愛情的路上還有很多的坎坷，還有許多難關要過。

不過，相信他們都一定會互相扶持、互相守護，一直到人生的最後一刻。

不離、不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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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我生日快樂～

　　其實本來要打Ｈ……但我真的不知道怎麼下手嗚嗚

眼看著字數越來越多有點荒啊

比起轟轟烈烈，我更喜歡的是慢熟、細水長流

辜戰或許是個性上比較衝動，但是那股責任感讓他更成熟了

所以還是比較沉穩了些

止戈就是呆萌呆萌的（聽到止水說自己兒子萌呆的時候，真的好可愛ＸＤ

沒有大衛那麼機伶、主動，止戈更呆一點，但是也是有呆萌的溫柔

這是我流分析啦…

下一篇見囉！謝謝看到這裡的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