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櫻、佐香《非君不嫁》章一 回歸木葉

他回來了，終於。

那是我們渴望了多久的事呀。

從他剛走的那時，到後來天真的寄望鳴人能把佐助帶回來，最終卻只懂得哭、失望，

心裡又害怕有一天要面臨跟你對戰的困境，

那時候，我能夠下手嗎？

又會不會是，在我猶豫的時候你已經…

我想太多了。

或許要害怕，也先去害怕你要被列為叛忍的那天來臨吧。

沒錯，那才是最近的現實。

他未回來前，一直，

每次靜下來，我腦海都浮現這種可笑的想法。

但事實是，他回來了。

他回來了！

『我真傻。』櫻想，有些恥笑的意味回憶著過往傷心的片段。

自從他回歸木葉，她每天早早的起床，悉心的打扮，

還開始習慣倚在那粉色大床上，碧眸也差點望穿窗外的小路。

她甚至不太敢出門。

如果要出門的話，大概都是有意無意的經過他家門前，

例如說，早午晚一天三次的散步，都是特意的繞到他門前。

說是甚麼那裡有條小路很好走，都不過是藉口罷；其實她只是想等待一個人。

她不是沒想過就這樣敲門造訪，

但心裡總又對這從沒為她打開的大門懷著點點畏懼。

難不成，就用怪力一下子打穿大門，要她把佐助拐回家嗎？

『他現在在做甚麼呢？』

站在屋子外面，櫻雙眸多想看穿那厚厚的窗廉布，看看那張雋雅的臉蛋。

但為甚麼，他都不出門，甚至連窗也絕情的不留半道狹縫呢？

想著，不中用的雙腿已漸漸走近，

然後右手也作反了，意志跟情緒角力比拼，緩緩舉起了沉重的右手，敲了敲這道鐵一般的大門。

「咦，午安。」

本應在六天前就聽到的聲音，現在還是繞進了耳朵。

可見的範圍隨著門逐漸打開而增加，佐助整張臉終被櫻收進眼瞼。

一如既往是漆黑墨色的亂髮，但語氣卻比記憶中的隨和，

失卻了當年的真摯，換來是更冷漠的成熟，

或許真是太久太久沒認真聽聽這把磁性的聲音了。

佐助這頭與櫻閒談，櫻卻在那頭胡思亂想著。

或許那種無法看穿的迷幻，由始至終也沒改變過吧。

她猶記得那天，忽然鼓起了勇氣，在心頭不抱太多期望的那刻，獨個兒去求他回來。

其實她只是知道，他不會為她回來。

她只是清楚了解，也只想被再狠狠的拒絕；

儘管那時說的，都是由衷的、從未向人傾訴的感覺。

從來沒有人知道，每夜裡，她把被子蓋過頭後，她到底是怎麼涕淚交集的哭了又哭，

就為著心頭永遠撇不掉的一個人。

沒有人想自虐，但她也不過是想變回那個堅壯的她…

「好的。我回來。」

真情流露的淚水和言語或許幻化成了神奇的藥劑，才會軟化了他早已冰封的心吧。

櫻這麼想，只覺得世界突然又變得光明來。

「你好，要喝點甚麼嗎？」

陌生的女聲把櫻的思緒拉回現在，她才驚覺一個女生就怔怔的站在她面前，

－宛如女主人般帶著溫柔的微笑輕聲道。

這時，心砰砰的活躍起來，跳得一陣絞痛和心跳聲縈繞著櫻的世界。

「嗯…隨便吧。」櫻倒沒有認真想要喝點甚麼，把整個專注力投在面前的紅髮女子身上。

細看，她雖架著一副眼鏡，樣子卻是甜美清秀，而且從雙眼裡看到的，是男人都喜歡的強力電流。

「這是櫻，那是香燐。」佐助生硬的介紹著，面相還是一副『事不關已』的，像是那向來冷靜的頭腦還沒洞析到這兩個女人已在互相打量。

打量，正因為女人與生俱來的第六感，面前的人兒，定會是自己的強敵。

尷尬的氛圍下，香燐忽然撥了撥頭上輕盈的緋紅髮絲，又說要倒杯茶給櫻這樣。

才擱下兩碗茶，六天裡從沒出門的她說要去買點東西，便匆匆離開大屋。

這種溫宛得體的做法為她多添上一份好老婆的感覺。

她不會自私的留下，八卦櫻跟佐助的交談；

誰都清楚她有多想這麼做，然而體貼的她只為意識到男人未想進行這種三人會談。

「她是你的情人吧，佐助？」櫻雙手撫上暖暖的茶碗，呷上一口，酸溜溜的感覺從心頭湧上舌尖。

「嗯。」佐助低語，輕點頭。

「她有了我的孩子。」又補充一句，咧起嘴瞇上眼。

「是這樣啊，恭喜你。」聽到這句，女人或者會立即衝出大屋哭啊鬧啊甚麼的，櫻卻只懂恭喜他們。

縱使撫心自問的，她實在沒有任何說服自己祝他們幸福的原因，她還是依樣咧起嘴，那是虛情假意的道賀說話，嘴有多甜，心就有多痛。

說甚麼孩子將來要做我的乾孩子，買甚麼給孩子，名字取了沒有甚麼的又無聊又客套的話，就是他們倆重逢後第一次交談的所有話題。

然後，兩人都沒提起過當天的事。

對於那天的情景櫻還是歷歷在目，

在漫天粉色櫻花花瓣下，她有如一名勇士，多麼英勇的一手拉著佐助，

一切都給豁出去，說：「佐助，跟我回去吧。我們很想念你。」

「佐助，我們回去，回到過去那快樂的地方。」還展露出那治癒人心，久違了的笑容。

那時的他，聽到此話時，心明明有過一下悸動。

他那墨色眸子蕩漾著的、對過往的依戀，是櫻完全看到的。

要不然，他不會就這麼輕易的說「好」。

櫻知道他也累了，在外頭的這些年。

但就剛才那短暫的相處，她開始懷疑自己的想法。

她看到香燐和佐助如此深深的相愛著，兩人切切實實是一對甜蜜的小夫妻。

佐助回來，沒錯可能因為對過往的日子有著某些希冀；

但最終可能也只為了給香燐和孩子一個安穩的家吧。

改變這個人的，不是我，是她。

他回來，並非來燃亮我的希望，是叫我徹徹底底的心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