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12-04 00:30:40灰
在塵埃尚未落定前的隻字片語
在此之前，我未曾臆測過死亡的模樣。縱然曾懷抱想像、偶爾理智分崩離析之際也一心懸著不如歸去罷。即便如此，卻仍舊無法描出穿過彼岸時是灰是亮。只因從未到訪。
起因為上課途中被撞而腿隨之硬生生擊上質地紮實的柏油路面導致不得不坐在輪椅上被推往診間看X光報告。醫師盯著螢幕，再三強調，「這並不是車禍造成的」。
面朝醫師無法看見X光照的我，其實渾然不清楚是怎麼一回事。只見得眼前的長輩一臉凝重地盯著電腦螢幕上的X光照。耳畔又迴起醫師平靜卻嚴肅的聲線。
「骨頭上的陰影，並不是車禍造成的。這可能是任何的……盡快去骨科做詳細檢查」，我滿面困惑地看著醫師，還是不明白事情究竟如何。
任何的病、或是───？誰都無法說準、無能保證。
對於醫師這句話，我並沒有太多意念徘迴腦間。只是心平氣和地對擔憂要開刀要做化學治療的長輩們莞爾落下一句，「要真如此，我會去自殺的」。真心的。
即便事者如我泰然至此，卻還是得先檢查出個因。靜養幾日後再次回到醫院。在診間外足足候診了兩個鐘頭，骨科醫師盯著我的X光照以宛如缺乏彈性的橡皮筋摻著疲憊的聲音說道。
「這是意外發現的嘛。這樣看也看不太出來，安排做個核磁共振，可能是無害的、也可能會危害到身體其他部分……」。一如既往淡然，我平靜聽完，簽下同意書。
『就跟著光走。』
走出診間等待護士時腦中忽然閃過這句對白。電影裡的將死之人在人生告別式會場，神色憔悴、氣若游絲地詢問一旁的老友。關於死亡，你聽過嗎？
跟著光走。乍聽之下是多美好的一句話。人初初張開眼、長達十月的幽暗使得渾身充滿不適的畏懼，因首先迎接的即是光。萬物的初始。原來走到盡頭，等待的也是光。若真如此，何嘗不好？
對生命沒有太多期望，七老八十活得差不多就好。死亡同生存，習習相依密不可分。二者彷若深深扎入日常片段緊捱著晨昏一同清醒一塊入眠般親暱、卻也遙遠。
握著同意書在返家的途中，意識到自己其實無時無刻都擁著死亡時，反倒沒有太多傷感。
有幸無恙，是命；若真不幸，亦是命。命來找我，只能從命。
縱然希冀一切安好，卻也莞爾淺笑。倘若願違，也是注定爾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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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
我不相信命。我相信自己，儘管他很可能不存在。
我相信當我要自己活下去的時候，我才有活下去的可能。
如果生活裡沒有值得自己留下來的事物，那更應該留下。因為你還沒有變成更好的人。因為你還不知道這一次，你為什麼而活。
想要甚麼，就主動努力到達，並且全然背負責任。
一輩子有時候很短，我們不能後悔太久。
媧
多謝妳。相信自己才是真正最強大的力量，一種強韌的信念遠超過既有認知上的所有幫助吧。宛如不會被折斷的靈魂、柔軟而堅強，不卑不亢地。
說得真好，因為還沒有成為更好的人，所以無論結果都要留下，而後好好成為自己想成為的人、更好的一個人。
一輩子有時很短，把握活在當下的每一分每一刻，並努力地活著。
謝謝妳，我會加油: ) 2013-12-16 01:19:3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