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虛

文/橘子貓

山裡的溪水很冰涼，浸到進水裡時身體突然一陣發抖。

跟著嚮導走，往更綠的地方溯去。石頭很大，需要用點力氣才能翻過，陽光一點一點的曬過來。天很藍，這時節山谷居然有蝴蝶飛過。我坐在瀑布前，一直看瀑布衝進潭裡激起的水花。

像是在參觀某種儀式。

高空掉落的水柱像在沖刷壞東西，一遍一遍，直到心靈洗滌澄澈後，才能拜別山谷，放你回到人間。

最近一陣子，我什麼也不想，把感觸全都關掉，只要碰觸到一點點感受就逃離。我試著不那麼敏感，放下情緒，讓自己像顆靜靜地躺在河底的石頭，不為誰所動。

來到這樣看不見時間的地方，關上的部份逐漸被打開。

我聽見說話的聲音。腳步聲。

瀑布的聲音。

陽光溫溫熱熱的。落葉翻滾的聲音。

以及煮食的煙味。

這麼多秋日熟悉的氣息。

溪水從手指縫間溫柔地掠去，
風微微的吹著。

手裡握著什麼也握不住什麼的樣子；
是我；非常地空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