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病成良醫，兼談《怪醫豪斯》和《紐約新醫革命》

《紐約新醫革命》裡的主角們↑

上週五請了一小時假去看上次大腸鏡的報告。結果早知道也不用請一小時假，因為下班去還來得及...，白白在門診空等到五點多才輪到我，我是倒數第三個門診病患。

醫師一下子忘了我是來看報告，可能是他病患太多也沒辦法記住每一個人，經我說了之後他才想起，調出大腸鏡拍的片子和報告，跟我說切除了一個大腸息肉，在結腸附近，大約一公分。另外有內痔，問我有沒有再便血，我說最近都沒有了。然後他說開藥給我，如果沒惡化就一年後再來追踪檢查。

於是我問了他大腸鏡跟痛風有沒有關係？因為上次做完檢查第二天我就痛風發作，痛得要死....。結果他想了一下，說你吃了瀉藥，可能造成脫水，血液變濃了所以痛風。(賓果！跟我想的一樣，我根本可以當醫生了...)後來，他要開秋水仙，我說我還有，就加開了消炎止痛藥給我。

之前痛風發作時，我就猜到痛風是瀉藥造成的(痛像一陣風，不知從何而來。)。因為在做大腸鏡之前根本不能吃什麼固體食物，而且在那之前我也沒吃什麼高普林的食物，更沒理由急性痛風。於是我就想，痛風是因為血管內的水份流失，血變濃稠造成尿酸物理性的形成結晶，所以才會痛風。而吃瀉藥會脫水，雖然兩天大量喝水，但那水是洗腸子用的，瀉藥已經使大腸失去吸收水份的功能，根本水只是快速流經腸道不會被吸收...果然找到了痛風元凶！

我覺得以後做大腸檢的病患除了要問清有沒有對藥過敏？有沒有高血壓心臟病或服用抗凝血或攝護腺或阿斯匹靈？還要加問「有沒有痛風」，如果有要幫檢者準備痛風藥。否則被脫了水後痛風若是家裡沒藥(秋水仙和止痛藥？再去掛號問診那根本來不及了...這對病患是一種身體折磨。

幸好我自己常備有秋水仙和止痛消炎用藥，但即使那樣，也因不知道做個大腸鏡檢會急性痛風？還白白受了快一週的痛苦折磨，真是的...。

最近看美劇「怪醫豪斯」和「紐約新醫革命」覺得這兩部美劇有很多醫學專業知識。前者著重各種病會產生的症狀和如何醫治，主角豪斯是個面惡心善又有怪脾氣不懂和人相處的神醫，帶領他的團隊專治別人找不出原因的疑難雜症，把很多病患在鬼門關前又拉了回來；後者則除了醫務之外，還關心醫、病關係和社會醫療問題。有良心的醫療主任不畏董事會的利益考量，以病患和社福為先，對醫院裡進行了不斷必要積極的改革和做為...這齣戲裡充滿了人性和溫情。這兩部美劇都加入了醫院倫理和醫務人員工作、相處，心理和生活的日常發生的一些事。讓一般人有機會進入到醫療人員的日常，是兩部很值得追的美劇。

我們的社會，因為醫師資格取得不易，收入又豐厚。加以病患必須靠醫生的診斷和救助，所以醫生有很高的社會地位，所謂三師：醫師、律師、會計師。但其實即使是醫師也是人，也有良莠不齊形形色色的表現。一般而言我是很尊重醫生的專業和他們救助病人的職業。不過我也知道很多醫生的負面消息，比如假面具，沒醫德，和商業利益掛勾，私生活不檢點...。

醫生最討厭兩種病患：一是沒知識又不聽話不合作；二是懂太多會質問又不信任。醫生除了專業教育和養成訓練之外，必須靠長期為數眾多的臨床診斷的經驗和學習才能成為某方面專家。這就是醫務系統中為什麼要有駐院醫師這個制度。但也有些醫師以利益為先，把門診或手術當成賺錢工具，人前人後兩付嘴臉，甚至為了金錢讓病人自費或多挨了不必要的刀...雖說「醫者仁心」，但古時候也有所謂的江湖郎中和蒙古大夫，現代因為教育系統和制度的先進，專業分工日細，密醫和郎中已經漸少，但是並不是所有的醫生都有高尚的濟世救人情操。尤其是在規模大的教學級醫院，為了快速累積經驗和取得較高的職位或資格，病患也有可能成為白老鼠或墊腳石...更有惡名昭彰的地區醫店，為了營利的整體目標，把病患視為上門受剥削的顧客，利用病人缺乏專業知識和對醫生的尊敬，從醫務中獲取利益。

醫生也不見得就不會誤診，比如我國中時因為眼睛痛和偏頭痛而去三重看一家知名的眼科診所，結果他們把我診斷為結膜炎？然後要我天天去蒸眼睛，這樣每天坐公車花了兩小時去看病，看了一個月都沒好。一直到我當兵時才被803軍醫院診斷出真正的病因，原來是中心漿液性視網膜病變？那時也來不及了，已經造成視網膜剥離影響了視力...

另外，有一回我去看牙醫，檢查沒問題。後來喉嚨痛改去某診所看醫生，他說我扁桃腺炎，我問他前兩天我有點牙痛，會不會是牙齒造成的？結果他就很生氣，回斥我說：「我看了上萬個病人，我說扁桃腺炎就是扁桃腺炎！開藥給你吃吃就沒事了。」

但我回家後越想越不對，於是隔天又跑去看之前的牙醫，要他看仔細。結果他才發現原來是我的一顆牙基座齲齒了，之前沒發現，所以幫我根管治療，把開始發炎的神經抽掉。於是牙痛和喉嚨痛就都好了。

如果我聽了那診斷為扁桃腺的醫生的話，沒去再治牙痛？恐怕一個月都還在惡化中。這就是醫者的傲慢！這種醫生對於自己的專業太有自信，病患的疑問只會用權威去施壓，沒有實事求是的科學觀念和精神。以後我也不會再去他的診所看病了。

當然我也很同情醫生被金錢和疾病包圍和一成不變的死板生活。職業有風險，專業能力的養成不管時間或金錢都是筆很大的投資。醫生也是人，也有七情六慾，只要是人，有錢了有權了，日子一久就會開始傲慢走偏。能夠堅守濟世救人立場且對病人和悅慈悲的醫生是值得尊敬稱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