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06-16 18:16:08Katle and Joe

李希特與瑪琳黛德麗之間的軼事



《李希特與瑪琳黛德麗之間的軼事》

1992年五月16日在瑪琳黛德麗的葬禮上,李希特獻上500朵玫瑰;然後在當晚舉行了一場獻給黛德麗的紀念演奏會。
在網路上看到這訊息之後,便搜尋有關他倆關係的資料,得到兩筆。今移譯於下,分享給愛樂諸友。
而他們間的關係,讓我想起另一對音樂家暱友:哈絲姬兒和李帕第(見:哈絲姬兒和李帕第:「兩個發光的生命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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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 瑪琳黛德麗 在一起

摘自Leslie Frewin(https://www.amazon.com/Dietrich-Story-Star-Leslie-Frewin/dp/0856321141)所著的 “黛德麗;一位明星的故事” 163~4頁



[..]她在愛丁堡音樂節最快樂的回憶,就是與俄國鋼琴家李希特的會面一事。當時她正在用晚餐,她回想起這時刻:

「他來到我的餐桌前送上花朵。想想那場面啊!我問他可以看看他的手嗎。這雙手大而柔軟。如今他是位藝術家。我不會自封那個頭銜。在我的護照上註明我是女演員。」
——瑪琳黛德麗



瑪琳和李希特倆人是在莫斯科認識的。那是1964年五月,當時瑪琳在莫斯科表演。斯維亞托斯拉夫·李希特是應邀到藝術之家會見瑪琳的唯一藝術圈裡的一份子。同年他們又見面一次。這次是1964年八月和九月,瑪琳在愛丁堡國際音樂節演出,同時李希特在亞瑟廳舉辦演奏會,瑪琳參加了這場演奏會。



亞瑟廳由於事先其他的安排,這一對斯拉瓦(Slavas,指李希特和他的夫人妮娜;slava:李希特的暱稱)直到晚上10:30 才開始他們馬拉松式的貝多芬作品演出——我一生只參加過一次這樣的音樂會——開始於前一天晚上而結束於第二天早上兩點左右,中間有兩次休息。其中一次休息時,塞爾金(Rudi Serkin)來到後台,請求斯拉瓦原諒他不得不離開,因為他自己第二天的演奏會,必須回去睡一覺。當天下午馬拉松演奏會終於結束,斯拉瓦的獨奏會被移到亞瑟廳有空檔的某個下午。(於是之後的早上,我們經由倫敦飛往蘇黎世,再乘火車抵達洛桑)。經歷貝多芬的狼狽演出之後短短的幾小時之內,斯拉瓦、妮娜和我回到愛丁堡的喬治旅館,在套房裡發現一張寫著混雜三種語文的便條,大意如下:

「抱歉今晚不能參加你的貝多芬演奏會,但願你仍然能到餐廳加入我和一對朋友一夥。」
——那時大約早上三點左右,簽名是:馬林黛德麗。



斯拉瓦全身疲累不堪,愣在那兒。妮娜也筋疲力盡,笑著催促斯拉瓦和我一起去;至於她自己呢,只希望盡快倒在床上好好休息。於是斯拉瓦和心懷期盼的我,兩人走進幾乎完全陰暗的餐廳,在最遠的角落看到黛德麗,正和一位年輕的女記者以及後來才知道是劇評家的 Kenneth Tynan 在一起。由於從頭到尾極端的疲乏,斯拉瓦和我並未久待。而他和黛德麗之間幾近客套的寒暄問候,完全記不得了。但我確實記得她告訴斯拉瓦說,她年輕時學過小提琴,因此具備了對良好音樂的珍愛。當她說道她和他的音樂指揮 Burt Bacharach 不但可以而且願意參加斯拉瓦的獨奏會時,由於這場獨奏會已經被挪到某個下午,我並不認為我兩把這話當真。演奏會那天下午,就在斯拉瓦就鋼琴座位前幾秒,戴德麗和 Bacharach 低調而小心翼翼溜進旁邊的包廂。我不知道中間休息時間他們待在哪兒——她要躲開仰慕者是個大問題——但他們一直待到演奏會結束,然後就像抵達時一樣神不知鬼不覺地迅速消失。至少斯拉瓦和她第一次會面時,我並沒有印象他倆一見鐘情成為心靈伴侶——但是,斯拉瓦之後多次去了她住的巴黎;也許那次會面有了下文,而且不只一篇。

Paul Moor 撰
"Film Museum Berlin" - Newsletter no. 56, 2003
http://sviatoslavrichter.blogspot.com/2008/09/sviatolav-richter-and-marlene.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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瑪琳黛德麗:真正的藝術家從來不會「完全自我滿意」
瑪琳黛德麗(1901.12. 27—1992. 5. 6 )

「真正的藝術家從來不會完全自我滿意」
(摘自瑪琳黛德麗自傳《瑪琳》,1987)

真正的藝術家從來不會「完全自我滿意」。和略遜的藝術家不一樣,他總是對最終的結果感到懷疑。有一天,我和斯維亞托斯拉夫·李希特這位偉大的鋼琴家一同站在後台,他拉起我的手,說:「這回演出並不完美,甚至並不夠好!」,而此時風暴般的掌聲正充滿演奏廳。然後他鬆開我的手走回舞台,向熱情的觀眾再度鞠躬致意。後來我在愛丁堡和巴黎再度看到李希特。每次我們都有閒暇的時間交談。他看過我的表演,深深著迷於我扮演的角色。但是當我對自己的演出表達一些特殊的保留意見時,他並不理會。

有天晚上,觀眾在演奏台上圍著他而坐。在他正演奏音樂時,他正後方一位女士當場癱倒斃命。接著被抬離音樂廳。我深深被這突發事件打動,心想:「多麽令人羨慕的命運,死在李希特演奏的當下!當這位女士吐出她最後一口氣時,她必然對這音樂懷著非常強烈的感受!」但是李希特不抱這樣的看法,他當時全身顫抖⋯⋯。

(瑪琳黛德麗)
http://sviatoslavrichter.blogspot.com/2010/10/marlene-dietrich-true-artist-is-never.html